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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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HE
01
白敬亭从被子伸出一只手，烦躁的摸索着放在床头上一直嗡嗡嗡响个不停的手机，眯着眼睛适应手机屏幕的亮度，看到“鬼鬼”两个字才划开来接通电话。
“喂，白白啊。”
耳熟的称呼和她惯有的带点撒娇的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白敬亭抬头瞟了一眼墙上的闹钟，已经十点过半了。
鬼鬼，大名吴映洁。
白敬亭打小儿就认识的。
青梅。
“白白，你…有时间吗，可不可以现在过来帮我一个忙嘞？”又像是怕他拒绝一般，加快了语速解释：“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可是我觉得…"
相亲？！白敬亭猛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就往浴室走，边走也急着和她说:“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就过去。”
对方似乎是听着他带点着急的声音，笑了一下，安慰似的告诉他注意安全，来的时候不用着急。
白敬亭愣了一下，停在那里，平复自己的心绪，他为什么要着急呢。
对呀，他，为什么要着急。
为什么只有他在着急。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床上胡乱堆在一起的被子，扯开了一半的窗帘和掉在地上的袜子。
一如波澜不惊的心情，在触碰到有关她的边框之后，就会变得如此狼狈。
挂了电话他洗漱完翻着衣柜找衣服，毕竟，他一会儿要假扮的是鬼鬼的男朋友。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一定要赢。
02
白敬亭按照鬼鬼给他发的地址开车过去，到了地方看见那人儿打扮的很漂亮，衬衫裙丸子头妆容很精致。白敬亭没好气的打量了她一眼，自己说不想相亲还又打扮得这么漂亮。
鬼鬼看他表情有点臭，还以为他带着起床气，笑盈盈的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轻抚了一下白敬亭有些褶皱的衣服，语气愉快的问他：“你昨天很晚睡吗？”
白敬亭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并不能因为她的讨好就改变心情，把手从鬼鬼胳膊中抽出来，酷酷的插在裤兜里。
鬼鬼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大脾气，有点尴尬的收回手臂，咬了咬嘴唇还是笑着凑上前去想要逗笑他。
“欸，白白，你今天打扮很给我争脸哦。”
“一会儿一定会让那个人，嗯…自愧不如！对！”
白敬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冲她呲牙假笑了一下，把她的包从肩上取下来拎在手里。
“去哪儿见他？”
“啊？”鬼鬼眨眼。
“我说，去哪儿会一会你那个相亲对象？”
鬼鬼哈哈的笑倒在他身上，白敬亭稳稳站着让她靠住。等到白敬亭拍了拍她的肩，她才勉强收住正经起来挽着他的胳膊进入他们约定好的咖啡厅。
鬼鬼的笑点，白敬亭一直很不理解。从初中十字开头的年纪到现在两个人二十快半，鬼鬼身上的这股子古灵精怪的劲儿一直都在。
这股劲，也是他最喜欢鬼鬼的地方。
兜兜转转时间一圈又一圈，你回头看看走过的那么多年华里，只有她身上的这股劲儿，从来都没有发生改变。
像是受到老天的眷顾，在你白开水般平淡无奇的生活里，加了一颗糖，让你心甘情愿又乐此不疲的，慢慢饮。
03
像所有小说里女主角为了躲避父母安排的相亲，而找人假扮自己的男朋友来拒绝相亲对象的俗套结局一样，白敬亭成功踢走了一个，绊脚石。
看那人离开后，鬼鬼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点力不从心的瘫在沙发上。
“鬼，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亲。”
白敬亭看了一眼软在沙发上依旧少女模样的人，想想他们现在的年龄，突然觉得时间真的不会等人。
你想要的如果不用力抓住，真的会很快消失掉，永远成为心头上的一颗痣。
“白白，你以后会相亲吗？”
身旁的人没接他的话，却是反过来丢给他一个问题。白敬亭带着笑有些无奈的伸手一下一下戳着她的丸子头，待到那人抬手拍开自己的手指才停下来。
白敬亭向里侧斜过身子，身旁的少女像个口香糖似的粘过来靠在他手臂上。白敬亭盯着她头上那个有些松散的球球，有些失神。顿了一下开口说：“会吧……如果，没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依傍着他的人儿突然直起身子，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扶着桌子，凑近白敬亭眉眼弯弯带着一点坏坏的语气调侃他。
“欧！白白你有心上人咯～是谁啊？长什么样子？我见过她吗？”
你见过她吗？你每天都可以见到她。
因为那个人，一直都是你啊。
白敬亭咳了一下，故作严肃的伸出食指点着她右脸颊小黑痣的地方把她凑过来的脑袋往后推。因为他实在是对鬼鬼的笑没有任何抵抗力，鬼鬼每次讨好他对他撒娇对他笑，他都好像是吃到了西瓜最中心部分的瓤，甜到心窝窝。
然后又听到鬼鬼和他说：“白白你一定要特别幸福啊，你是我鬼鬼最好最好的朋友，你以后，一定要比我幸福！”
最好的朋友……
白敬亭像是突然被人踩了一脚，瞬间冷下脸来。他站起身来，眉眼中夹杂着抑制不住地烦躁，冷冷的对鬼鬼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最好的朋友！”
说完就跨过鬼鬼的腿，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鬼鬼下巴垫在沙发靠背上，噘起嘴委屈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
“什么嘛！”
白敬亭，你到底，在气什么？
04
渡边纯一说：自然也好，人事也罢，看起来是某一天突然变化的，其实，暗中早已蠢蠢欲动了，只不过没有意识到而已。
喜欢，应该也是这样吧。
高三那年所有人都进去紧张的学习期，白敬亭上课却望着窗外被灼热的阳光照的发亮的树叶发呆，桌子上放着只洋洋洒洒写了名字的练习卷，他回过头看了看戴着厚镜片眼镜的政治老师，突然来了睡意。
可是教学楼外的大树根本挡不住刺眼的太阳光，它还是透过玻璃照了进来，一片洒落在白敬亭桌子上。
窗帘不知道被谁卷起来，弄成高高的一个圆球，班里安静的声音让白敬亭不敢造次。
走廊外突然传来一阵想要压低却又没克制住的笑声，声音熟悉到它的主人只发一个音节，白敬亭就能猜出是谁。
突然眼前的阳光就被替换成一片阴影，侧过头一看，是鬼鬼。
刚刚还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的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涌上心头莫名的欣喜，与悸动。
那人儿像是怕被发现，压着身子，两只手放在窗户边上，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眸熠熠生辉。又不老实的探头，冲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只是一双弯弯的笑眼，就能把她身上的那种古灵精怪的劲儿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很可爱。
你要问白敬亭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鬼鬼的，大概就是这时候吧。
夏天吵闹的蝉声，炎热的天气，赶不走的瞌睡虫，在这一时间统统化作天边的一朵云彩，呼的一声儿被风儿都吹散了。
“全世界都不及你的眉眼。”
在白敬亭心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可是年少的感情，也最容易夭折。
漂漂亮亮大大方方，摸起来柔软毛茸茸的头发，撒娇的时候像得不到玩具的小猫，连生气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着可爱，这样的女孩儿，谁不喜欢啊。
所以在漫长的大学时光里，白敬亭看着吴映洁谈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陪着她捱过一次又一次失恋。
最后白敬亭终于招架不住她每次失恋都哭得稀里哗啦，和她说：“不要哭了，以后我做你男朋友。”
那人擦了擦眼泪，生气的推了他一下，哭得更厉害，一边哽咽还不忘骂他说：“混蛋！你这是可怜我呢……谁稀罕你呀！”
后来白敬亭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鬼鬼还是很快的恢复到下一段感情中。
能怎么办呢，谁说日久生情就一定要是相互的。
05
通常不欢而散的结局，就是明明心里很想念她，却始终不愿意拉下脸皮去先和对方讲话。
就让它这么尬着吧。白敬亭想。
可是。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还是打开手机急迫的想要知道吴映洁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看到好笑的事情第一个想分享的还是她。发呆的时候想的是她，睡觉闭眼睛之前脑海里浮现的最后一个人，依旧是她。
连梦里，都是。
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的人，却还是能融入到你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
白敬亭的喜欢太深了，太希望得到回应，所以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煎熬里。
一次，两次，连着第四次第五次，白敬亭终于受不了，骂自己没出息，自作自受。
他必须，把这些压抑着的东西发泄出来。
似乎这样，他才能让自己在掉进更深的漩涡之前挣脱开来。才能快速地把这杯加糖的水喝完，然后淡然地对老天说，麻烦再给我续一杯。不加糖。
白敬亭拨通了很久没联系的张伟的电话，拉他去唱歌。白敬亭挺喜欢和张伟相处的，别看他这个人有点闹，你碰上事儿了他第一个站你身边儿，也不问你怎么了，就是守着你让你发泄，等你乐意说了，他就静静的听着。完了再帮你想办法解决。
这不，到了KTV包厢，白敬亭点了一桌子酒，闷着头不说话只顾着往嘴里灌。看张伟呢，没事儿人似的点了一首比一首嗨的歌，拿着话筒蹦跶着搁那唱。
在白敬亭不知道灌倒了第几瓶之后，抬起头发现包厢里突然多了好几个人，一直晃来晃去的，还穿着和张伟一摸一样的衣服，就连那挑染的一抹绿，位置都一模一样。白敬亭大笑起来，拿着酒瓶点数着屋里的人数。
再之后，他好像躺在了什么地方，看见了鬼鬼。他晃了晃头使劲闭上眼睛再睁开，那个人还是在自己眼前。白敬亭笑了一下，在自己脸上用力的拍了几下。
为什么我都喝醉了，这个人还是能随时随地出现在我眼前。
求你别再来我的梦里了。
接着他仿佛看到鬼鬼拉住他的手，热热的很柔软的东西在擦拭着自己的脸。
突然这个鬼鬼开口说话了，她说:“白敬亭，你到底是为了谁这个样子？”
哈哈，她叫我白敬亭呢。这个人才不是鬼鬼，鬼鬼从来都叫我白白。生气也是，难过也是，开心了更是。
白敬亭推开面前的手，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尾方向划出了一滴眼泪浸湿在枕头上。
偷偷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06
或许是因为从没喝过这么多酒，这或许是真的累了。第二天白敬亭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他揉着太阳穴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瞥了一眼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心里暗夸了一句张伟靠谱。穿上鞋子去厨房想找点吃的，发现锅里是熬好的米粥。昨天穿的外套安安静静的被挂在阳台的衣架上。回过头又看客厅，纸抽遥控器游戏机都很听话的挨在一块儿。
一切似乎有点不对劲。
白敬亭把火打开开始热粥，闲暇之余拿出手机去拨张伟的电话。那边好一阵子才接通了，吵吵闹闹的像是在菜市场。
“哟，白哥您睡醒了？”
白敬亭不去理会他故意拿捏的腔调，淡淡的恩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了出来：“我厨房这粥，是你做的？”
“那当然！不是我做的……我哪有您小情人那手艺啊贤惠又可爱的…”
“哥，”白敬亭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就告诉我是鬼鬼吗？”
答案从大张伟口中说出来，多了许多理所当然。白敬亭挂了电话之后心里就五味杂陈的。他把热好的粥盛出来，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后来也不顾烫不烫，直接一口闷掉。
白敬亭不懂鬼鬼怎样想的，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做不到敞开心扉的把憋在心里的喜欢一股脑全部说出来。
他总是在想，或许鬼鬼能遇到比自己更好的人。
他拿出手机，摁出一串熟悉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喂，白白？怎么啦，有什么事吗？”依旧是很熟悉充满活力的声音。
“你在哪。”
“我吗？我在商贸大厦路口，要去机场接...”
“站在那等我我马上到。”
鬼鬼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她撇了撇嘴，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晒晒脸颊让展露出来的疲倦感都消散，又拿出粉饼补补妆才作罢。
白敬亭绕开了所有能堵车的地方，到达大厦的时候看到鬼鬼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今天的她还是那么可爱。
白敬亭走到她身边，自然的拿过她挎在肩上的包，看她对自己笑了笑，忍住想把她拉进怀里的冲动，狠狠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走吧。”
“啊？去哪？”
“你不是要去机场吗？笨蛋。”
“啊对对对！我们快点，不能让他找不到我。”
不能让他找不到我……
白敬亭皱了皱眉头，动了动嘴巴想问一下是去接谁，看鬼鬼一路上都在发短信，还是忍住了。
07
有些事情是到了现在才知道的。
比如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后喜结连理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微乎其微，比如挖空心思和自然而然这种心态在不喜欢面前都没有用，比如你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还是没有回头看你。
从接机口出来的男生，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穿着打扮很潮很阳光，见到鬼鬼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白敬亭抿着嘴唇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鬼鬼和他寒暄，想要伸手拉开他们两个的距离又觉得自己凭什么。
他觉得其实自己的占有欲挺强的，比如高中的时候偷偷截掉别人给鬼鬼的情书，比如听说有人要在回家的路上和鬼鬼告白就故意拉着鬼鬼绕别的路走回家。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觉得眼前的事情很糟糕的时候，就会有很糟糕的状况发生。
白敬亭亲眼看着鬼鬼，被这个从国外回来的男生亲了一下脸。而当事人没有推开，很开心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白敬亭觉得他就像玩儿游戏，炮灰的人生，最后终于要BE了。
“嘉尔，这就是…白白，白敬亭。”
没有得到回应，鬼鬼看着白敬亭两眼无神的在发呆，捏住他的大拇指晃了一下，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自己，皱起眉头冲他撇了一下嘴。
“小白哥哥你好，我叫王嘉尔。”
“嗯，你好。”
白敬亭没去理会王嘉尔伸过来的手，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示意两个人要回去了。
“Honey ，小白哥哥好像不喜欢我…”满脸委屈。
“怎么会呢…哈哈你不要想太多啦，白白他就这个样子，有点慢热…慢热…”
鬼鬼跟王嘉尔敷衍了几句想扯开这个话题。其实她也感受到白敬亭刚刚气压有点低，好像真的生气了。
她撇下在后边边走边好奇的东张西望的王嘉尔，小跑到白敬亭跟上，背着手面对他倒退着走，模样很是可爱。
“白白？你，不开心吗？”
白敬亭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不忍再摆出一副冷冰冰很不好的样子。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怕她倒着被人碰到，便把人拉到自己身边。
“没有。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回到家白敬亭疲惫的连澡都没洗直接栽到床上，胃里是翻江倒海的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爱已成疾，药石无医。
以后春风大地万水千山，可能他都不会和鬼鬼一起走过了。
08
白敬亭安静的沙发上，他今天带了一副眼镜，架在鼻子上倒有些斯文的气质。
他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温婉优雅的淑女，有些腼腆的冲她笑一下，拿起咖啡饮了一大口。
“你好，我叫林谧。”
“你好，白敬亭。”
枯燥无味的相亲，白敬亭有些头疼。这已经是他一上午相的第三个人了，不知道他妈是多想为他找一个可以相夫教子的传统女人，来的三个全是老师。
“白先生，你有喜欢的人吗？”
白敬亭被她问的有些迷茫，没有接话。对方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笑了一下又接着说。
“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很优秀优秀得让我很自卑。我喜欢他好多年了，可是他都不知道，或许他是故意在假装不知道。可是他对我很好，我有什么困难他总是第一个来帮我，安慰我。他就像我人生中的一颗星星，在前面发着光让我在黑暗里看清楚前方的路，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抓不到他。我想过放弃，可是他在我心里居住得太久了，大概连血液流动都习惯了他的存在，我舍不得。”
“一会儿他就要飞伦敦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他。不然我会后悔的。”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和你进行这场相亲。也很感谢，你刚刚听我说了那么多。”
白敬亭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他抽出一张纸给对面已经流泪的林谧递过去。对方接过去道了声谢，就拿着包匆匆离开了。隔着玻璃向外望，白敬亭隐约还能看到她上车前抬手擦眼泪的动作。
暗恋简直太辛苦了，不是吗？
你要残忍的看着她对别的男人撒娇，抱怨。在她哭的时候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即使她对你的心意毫无回应，你也做不到抛下她一走了之。
谁让她就长着一副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呢。
白敬亭一直相信。
洒脱，在爱的多的人面前，永远都只是表面的。
他起身准备离开咖啡馆的时候，手机突然的响了一声。屏幕上显示着鬼鬼传来的消息：白白你在相亲吗？
白敬亭无可否认，简单明了的承认了。坐下来摘掉眼镜等待对方再次回过来，手机安安静静的沉默了好长时间，白敬亭知道不会再有信息传来了。
09
再次了解到鬼鬼的消息，是通过她的朋友圈。
一个小时前，她放了一张坐在行李箱上的图，大大的卫衣帽子遮住脸，一只手扶着行李箱一只手臂伸直，还是满满的少女状态。
白敬亭看到配字，愣了一下。
“行李箱，是为去加拿大做准备的^_^”
她怎么能连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果断的走了呢。
白敬亭忽然想到相亲的时候那个女生说的话，抓起手机车钥匙就匆匆跑出门。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他！”
“我喜欢他太久了，就这样让他走掉我会后悔的！”
电话，视频，短信，微信……
白敬亭抱着希望抛过去无数颗包裹着爱心的糖果，可是对面的人似乎只是接住了，却没有拆开吃一颗。
他边盯着手机边注意着来往的车辆，心脏在身体里不停的跳动，手心握紧方向盘又摊开粘唧唧的全是汗。
如果可以他很想要自己的灵魂立刻透出身体借着风飞去鬼鬼那里，在她耳边不停地念叨求求她不要走不要走。或者用什么意念控制之类的，把她整个人轻轻的拉到自己眼前。
可是，这些都不可能成为真的。
机场大厅里洋洋洒洒的人充斥着各个角落，白敬亭着急得东张西望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鬼鬼。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有百双眼睛能够看清每个地方。
待到机场广播里空姐甜美的声音宣告飞往加拿大的航班即将起飞，白敬亭抱着最后心里最后一点欲灭的星火，抛跑向登机口。
人在慌乱到极致的时候，总会乱了阵脚。
“干嘛啦！不看路的吗？！”
白敬亭匆忙的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这个声音就像是给他打了兴奋剂，让他整个人再也无法镇静下来。他握紧拳头，慢慢的转过身去，看着眼前这个惊讶得瞪大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的人。
“白…白？你，怎么来了？你要…出差吗？？？”
白敬亭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她身上，他皱着眉头，微微踉跄的，紧张而又认真的，一步一步朝着鬼鬼走去。
他看见她，仿佛是近在眼前的星光，而他是茫茫宇宙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她披着耀眼的光辉，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眼眸含着笑意，向他张开双臂。
她说，我一直在等你。
我，只有你。
鬼鬼被白敬亭紧紧的搂在怀里，她诧异于他的力道，仿佛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鬼鬼越是想推开，他越是把怀抱收得更紧。
她能感觉到，白敬亭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他急促的呼吸都喷在她的后颈那里，痒痒的。心，也跟着痒痒的。
“我以为…你要走了…跟着王嘉尔。”
鬼鬼愣了一下，抬手回搂住白敬亭，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是看了我发的朋友圈吗？”
沉闷委屈的一声“嗯”。
“那是嘉尔的行李箱啦～嘉尔是我的表弟啊白白，你不要误会啦，虽然说大家都说我和他很般配，哈哈哈，”
白敬亭不可置信的松开鬼鬼，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鬼鬼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乐个不停，还故意好心的提醒了一下白敬亭，问他为什么穿着拖鞋过来。
白敬亭气极，又怪自己怂只知道乱吃醋自己一个人瞎难过那么久，都不知道确认一下。他看鬼鬼弯着腰，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没出息的又觉得人家特别可爱。
他想了一下止住她笑的方法，随即捞起鬼鬼让她直着身子，弯腰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口。刚刚还在努力憋笑的人，瞬间红了脸，眼神不知所措。
“白敬亭你…”
白敬亭弯腰又是一下。
“白！…”
没等她说完，第三次就来了。
鬼鬼看了一下四周，捂着脸害羞的往前走，白敬亭跟她后边，嘴角上扬是满得溢出来的开心。揉了揉她的头发，还能听见她细小的声音说，“哪有这样的嘛！”
白敬亭挑了挑眉，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一把搂过鬼鬼，调戏似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儿。
“盖过章，您可就是我的人了。”
“啊？什么？想不到你也会有脸皮这么厚的时候哦……”
“想反悔？那再来盖一次。”
“不要！我才不要被一个穿着拖鞋的人在这种地方亲。”
“……你再提这件事情我现在就把你抗起来。”
“我错了，我不反悔，拖鞋先生。”
......
白敬亭摇摇头，无奈的看着鬼鬼跑在前面，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看他，余晖洒在她脸上，趁得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一脸得逞的表情特别的可爱。
他喜欢了好多年的人，让他想把全世界的温柔都送到她面前，想和她一起看日月星辰听潮起潮落，把自己的整颗心都偷走的那个人。
现在，也把她的心送给了他。
何其所幸。
他这么多年的真心与满满的爱意，最后，都没有白费。
